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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馆新书《杂志青春谱》

1998-09-02 来源:中华读书报 周阅 我有话说

今年5月20日,日本著名出版社小学馆推出了一部长达396页的新书———《杂志青春谱》。小学馆在1998年5月的出版介绍中,称此书“立足于现代的情报通信社会”,是“对穿越了大正时代杂志出版草创期的川端与大宅的划时代的评传”,是一部“青春小说”。作者猪濑直树是位多产学者,仅在小学馆一家出版社出版的著作就有“御门三部曲”———《天皇的肖像》、《土地的神话》、《欲望的手段》以及《黑船的世纪》、《读解日本》、《天皇与世纪末》(与文化人类学者山口昌男合著)等近十部。

此书原稿最初连载于1997年5月23日至1998年5月1日的《周刊Post》杂志上,是在连载的基础上进行修改、增补后结集成书的。全书由序章、第一至第八章以及终章十个章节构成。书中描绘了诺贝尔获奖作家川端康成与有“大众宣传帝王”之称的作家大宅壮一共同梦想的“杂志王国”,展现了川端康成青春期的苦闷烦恼以及大宅壮一作为投稿少年的才能……

川端和大宅不仅是同乡,而且是中学同窗。他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奇缘,连他们的妻子也是同乡———她们都出生在遥远在东北某地的一座小城里。昭和二年(1927),川端搬家到高圆寺时,恰巧成为大宅的邻居。川端称他与大宅这两个家庭,分别住在“像一只蝴蝶似的同样形式并排着的两所房子里”,而且还在同一列树篱中,连厨房也是门对门。大宅刚上大学就结婚了,一个年轻的学生要养家?口,生活极其贫困。大宅不得不同时兼做几份工作,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因此常常在去川端住处的电车上修改稿子或从事创作。后来,大宅同他的第一个妻子分手了。让川端大吃一惊的是,大宅说要举行“离婚旅行”和“决裂仪式”。在高圆寺的是大宅的第二个妻子,但不久她就和川端的父母一样,不幸死于肺病。在她病情危笃的日子里,川端夫妇经常去医院探望。

大宅是当年唯一为川端庆祝大学毕业的人。川端的毕业如履薄冰,险些没能获得学位。他临近毕业还没挣够学分,不得不四处奔波请求几位教授预支学分。而且他的毕业论文有头无尾。一般国文系的毕业论文至少有五百至一千页,多的达几千页,而川端只敷衍出二三十页。这样的学生竟然侥幸从东京帝大(东京大学的前身)毕业了,这完全仰仗主任教授藤村作的宽容和慧眼。川端涉险过关后,大宅热情邀请川端和后来也成为作家的石浜金作来家小聚,还特意宰了一只鸡,算是办了一次小小的宴席。孤独中长大的川端对此感激不已,难以忘怀。

搬到高圆寺时,川端已挥霍掉了恩师菊池宽赠送的新婚礼钱,一贫如洗,有点朝不保夕的味道。因此,他常常去隔壁的大宅家赊借油盐。当时川端家的三位女性———秀子夫人、秀子的妹妹及女佣,都打心底里羡慕和眷恋大宅的家,常常逃离川端的贫民窟去寻求大宅的拯救。川端总是听到从大宅家传来她们朗朗的笑声。然而,这三枝光艳地从大宅家回归的花朵,一投入川端的家便立刻枯萎了。川瑞自嘲地说:“年轻的女子有三个之多,可我的家中却总是吹着深秋的萧萧寒风。”

川端对大宅的人品十分推崇,曾经为这位好友撰写了一篇《大宅壮一》。他满怀深情地称赞大宅:“即便在最困难的时期,也是一个崇尚侠义的人。这种侠义并不能等同于知识分子的感伤的人情。他在极度贫困时期的友爱与仁义,每每令我潸然泪下。”

《杂志青春谱》以纪实的笔法再现了川端康成和大宅壮一走上日本文坛的历程,同时树立起了大正以来众多的作家、编辑的群像。书中登场的编辑大多是一些与众不同的人物。如中央公论社的总编泷田樗阴,喜食类似炸肉排一类高卡路里的食物,总是乘着漆成黑色的人力车访问作家们的宅邸。改造社编辑山本实彦,倾力将贺川丰彦的“超越死亡线”丛书推上了100版、200版的火爆畅销书之列。山本还曾把正在神户投身于救济贫困人口活动中的贺川拉出来,带到大罢工的现场,又促成他与访日的英国著名哲学家罗素会面……日本报界称该书为“川端康成与大宅壮一、以及《文艺春秋》创刊时期的菊池宽的大特写”。

《杂志青春谱》的独到之处在于,它选取了杂志出版业自由发展的时期,以杂志为切入点,刻画出凝聚在一份份杂志周围的人物形象。因此,该书也为研究日本近代文学及文学刊物的发展史提供了特殊的视角和线索。一般来讲,谈到文学,人们总习惯于把目光投向某一作家或作品来进行评述。实际上,在每一个作家和作品的背后都有把他们送上文坛的报刊杂志及其编辑,是这些编辑在人际关系和商业竞争的浊流中寻找着文学艺术的清泉。猪濑直树以敏锐的发见力开掘出了文学创作活动后面的这块舞台,通过小小的同人杂志生动地记录了日本近代文学的第一声啼哭和蹒跚的成长。另外,这一作品的风格介于纪实文学、小说创作和学术研究三者之间,被称为“非虚构的文艺作品”。全书建构于翔实的史料和实证基础之上。作者以严谨的治学态度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参考了大量书籍和文献资料,其中仅全集、选集和各类事典、史书就有数十种。所参考的书籍报刊资料的时间跨度,上至昭和42年(1909)3月14日的《读卖新闻》,下至去年刚刚出版或完成编辑的新书,如《菊池宽的航迹》、《薮中的家》、《近代杂志与读者》等。连作为内部史料收藏的非卖品———出版社发展史、校史及座谈记录,也被作者设法挖掘出来了。

该书的书名中采用了以日文片假名拼写的magazine一词。此词最初的含义纷繁复杂,包括:仓库、弹药库、燃料室、军需品、(照相机内的)胶卷盒、(手枪的)弹夹以及资源地、宝库等等。作为“杂志”的意义来使用始于1731年英国发行的《琼托尔曼斯杂志》。在日本,magazine一词曾经被译为“宝函”、“志林”等。从庆应三年(1867)创刊《西洋杂志》开始,才以“杂志”作为其固定的翻译。在现代日语中,既存在以片假名记录的外来语形式的“マガジン”,又存在以汉字书写的“??”,二者在实用日语中的意义大致相同。但本书作者猪濑直树采用了前者,这恐怕是别具匠心的。在书后专门辟出了一页,以简洁的语言对此词的古今意义作了介绍。可见,这一选择的确凝聚着作者的深层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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